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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上鲁迅的一句话恰恰可以作为团长的勋章梁紫丹双鸭山邓志浩胡兵史丹

时间:2022年08月24日

鲁迅的一句话,恰恰可以作为《团长》的勋章

做有价值的思想分享

来源:影艺独舌

>>>电视剧60讲

>>>第14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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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为文稿:

在2009年的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的角逐中,《潜伏》拿走了最佳电视剧、最佳编剧(姜伟)、最佳男演员(孙红雷)等三项大奖,《我的团长我的团》(下简称《团长》)拿走了最受关注电视剧、最具实力导演(康洪雷)和最具人气男演员(段奕宏)等另外三项大奖。

《潜伏》的奖是评委会给的,《团长》的奖是观众评的。这个结果似乎预示着,专家青睐《潜伏》,大众好评《团长》。其实并不完全如此。《潜伏》的好是公认的,从学界到大众,基本上都双挑大拇指。

而《团长》的口碑是分裂的,知识人群震撼于其思辨的力量和磅礴的台词,而普通观众因其先锋的手法,复杂的叙事,有些接受无能。

争议并不妨碍《团长》成为一部经典作品。在《中国电视剧60讲》的视频节目推出之后,有很多观众点题要求说说他们心目中的神作《团长》。

书归正传。由于之前《士兵突击》的空前成功,《士兵》原班人马打造的《团长》从筹备之刘雪芳日起就饱受关注。刚刚打赢了与地面频道的影响力之战的卫星频道,成为了抢购《团长》的主力军。最终,江苏、北京、云南、东方四大卫视联手,以单集一百万元的价格买到了首播权。

单集一百万,在现在看来不算什么。但在当时可是创下了一部剧的售卖纪录。因为价钱大,所以争执多。江苏卫视想要3月2日开播,北京卫视想要3月9日开播,云南卫视和东方卫视也各有算盘,《团长》还没上映,就发生了档期上的激烈博弈。

艰苦的谈判之后,四家约定在3月5日同时开播。可是,北京卫视很快就反悔了,说是《北风那个吹》播不完,就算蒙受损失,也要到3月7日再推出《团长》。接着是江苏卫视,为了抢个头彩,居然在5日零点就播了前两集。其他家来问责,他们回应说:约步入快速增长的轨道定的只是日期,不是钟点,我没有违约!

真的是这样。《团长》当时享受的是一部电视剧所能获得的最高礼遇。全剧的母带是最后几天才交到电视台手里的,媒体人何东为先于兰小龙看了几集而“洋洋自得”,《士兵》迷们像等待圣迹降临一样读着秒过日子。一部电视剧引发这么多的前戏,在中国电视剧史上前所未见。

9年前我还在报社工作,我是在盯完夜班后看了头两集《团长》。说实话,没有想象得那么震撼。不过理性告诉我,两集不能说明问题,两集只能得到一些浮光掠影的碎片。

电视剧总有美化剧中人的倾向,《团长》也不例外。之前先看小说,感觉前50页中那些记不住名字的溃兵是那么讨厌。种种人性卑污,委琐贪婪,血腥暴力,文弱虚伪,等等。电视剧舍弃了很多细节,把一束温暖的光打在每个人头上,让他们焕发出可爱的光泽。

看小说时就知道,迷龙这个角色就是给张国强量身打造的,其气质跟《士兵突击》里的老七有着传承关系。刑佳栋扮演的虞啸卿,像个大忽悠般出场,收复了散兵游勇的心。从伍六一到虞啸卿,列兵变杜长蕊成了师长,邢佳栋的雄武丝毫不减。

《团长》里的线索人物是张译扮演的孟烦了,他的北平话带着《茶馆》的味道,但可能是我对“史今”的印象太深,老觉得他的念白里有东北腔。真正的男一号是段奕宏扮演的龙文章,要到第三集才出马。

接下来的时间里,四大卫视围绕着《团长》的争夺战依然火星四溅:东方卫视把前三集剪成两集,后来的内容总是比其他几家领先一些文熙俊。

一气之下,江苏卫视和云南卫视干脆有一天播了三14:30 15:00PPG特种细纱助力空气过滤清洁集,内容上又比东方卫视稍稍领先。北京卫视开始就落了后手,晚播两天怎么也追不回来,于是大声疾呼行业要自律。但观众其实并不在乎他们之间的是非,他们关心的是高光之下的《团长》是否名副其实。

开头的几集,方言和闪回非常抢戏。与日本人的交战集中在晚上,看不清楚。就是大白天的戏,由于布光的原因,再加上乌漆麻黑的化妆,也看不清剧中人的表情。《团长》上来就具备一种与众不同的强悍气质,同时也在考验观众的耐心。

前四集主要是交代人物,全是些灰头土脸的汉子,说着南腔北调的方言:郝兽医说陕西话,孟烦了说北平话,迷龙说东北话,要麻说四川话,不辣说湖南话,康丫说山西话,蛇屁股说广普,豆饼说河北话。

白天的战斗场面不错,韩国特效团队搞出来的炸点就是不一样,人仰马翻又不伤毫毛。可是,从缅甸打到南天门,夜晚的战斗至少占了一半,这可就苦了观众了。“团长”给了我们一双黑色的眼睛,我们却焦急地用它来寻找光明。

龙文章(段奕宏饰)从第三集出现后,始终精神亢奋,表情百变。他率先钻到油桶里染黑,并欢快地唱起《五哥放羊》。龙文章外号“死啦死啦”,孟烦了(张译饰)的本意是“了却烦恼”,两个名字连起来就是“烦死啦”组合。这二人是一对斗嘴的冤家,龙文章学经典的莎剧念白,孟烦了学《茶馆》的京腔京韵,两人聊天好比哈姆雷特和王掌柜的对话。

师长虞啸卿要治龙文章的罪,罪名是冒名顶替和违抗军令,团长的手下们绕着弯子给团长说好话。这是一段精彩的群戏:孟烦了这个巧嘴八哥脑子有点乱,刚破题就被轰了下去;蛇屁股被长官的一声断喝吓得跪倒在地,大呼“冤枉呀”;迷龙认为“有的瘪犊子给他(团长)安了个王八蛋的罪名,现在欠整死的货越来越多”;骄傲的湖南人不辣说,“我一直疑起他(团长)是个湖南人勒”。一直被视为小丑的阿译一句话就到位了:“他有罪!不过如果我三生有幸,我想犯他所犯的罪!”

团长在与虞啸卿的对答中讲述了身世,并表演了相声贯口般的报地名。这段戏里,每个演员都发挥出色,人心里的公道和军法激烈冲撞,让人百感交集,击节叫好。

从中,我还看见了《团长》对国民性的批判:龙文章在缅甸的短暂休息中,曾幽幽地望着天空说:英国鬼死于狭隘和傲慢,中国鬼死于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随后,康丫之死和虞慎卿之死都印证了这个“中心思想”。

我还看到了龙文章和孟烦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观:烦了摆出一副看透一切的嘴脸,只是说风凉话,不干什么实事;团长是看透一切之后重整旗鼓,想办法在世界上发出自己的光亮。

鲁迅说,中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这其实也是中国文艺作品的通病,潘学著说见什么美化什么,情节剧总想输出正能量,人物剧总是带着报告文学的气味,《团长》的珍贵之处,就是它写了一群溃兵的故事,写了败兵怎样重获信心的故事。

2010年前后,中国的图书和影视行业掀起了重写抗战史的热潮,正面战场上发生过的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被发掘,被书写,被改编成影视剧。《中国远征军》是严谨的历史态度和文艺创作规律相结合的产物,而《我的团长我的团》是文学思维、戏剧手法与电视剧的深度融合。

这种探索性的文体,一定程度上会带来观众接收信息的困难,《团长》的收视率划出了高开低走的曲线。但有营养、有能量的剧总会找到它的知音,《团长》播出期间的话题度始终高热,播出之后的很多年仍然被很多观众念念不忘。

今天的节目就到这儿,下一期我们聊《团长》后半程的门道和幕后故事。

【文/李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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